封面图片于 2021 年的除夕夜保存自一位远方朋友的朋友圈。 她曾向我表示这张图片是网络上看到的，故图片的来源已不可考。
2022 年已经到达尾声了。对我个人而言，我更相信时间是连续的而流动的，它不应当随着年的区隔而改变流向，但我们依然会愿意在一些特殊的节点上回顾或展望。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些朋友通过回答“普鲁斯特问卷”的方式来开启新的一年。我发现这种方式还挺有趣。下面是我的作答。
普鲁斯特问卷（Proust Questionnaire） 是一种用来调查被提问者个人生活方式、价值观、人生经验等问题的问卷调查。普鲁斯特问卷其名称来自于《追忆似水年华》的作者马塞尔·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但普鲁斯特并不是此问卷的发明者，只是因为他曾对问卷给出过著名的答案，此后人们才把其命名为普鲁斯特问卷。
01 · 你认为最完美的快乐是怎样的？
进入到“心流”状态时的感受。极偶尔的一些时候，我能够进入到这种完全放空的状态，思维完全被当下的感官所支配。现实中的很多琐碎的顾虑往往会让我难以专注。而这种偶然的超脱恰是对我而言最完美的快乐。
我能够回忆起一些这样的瞬间，例如某个空闲的周末在咖啡店手握 Kindle 投入地阅读《乔布斯传》的时候；再有是旅行时在青海湖边，将 AirPods 调整成“通透模式”，当耳机里的《无人的海边》和湖水拍在岸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地混合的时候。
02 · 你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熟练的表达能力。我一直认为自己与人直接沟通的能力是欠缺的。尤其当面对陌生人或是在关键场合时，我常会失语或不知所措。长时间的面对面交流也会让我感觉到不适。这种表达能力的欠缺往往会加深我的自卑感。
03 · 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昆虫。在我的记忆里我天生害怕虫子，但又无法回忆起具体的某个糟糕的瞬间。
04 · 你目前的心境怎样？
当下的当下，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撰写这篇博文的几个小时前，我开始出现了与新冠病毒感染初期极相似的症状：莫名的喉咙干痒，而且反复喝热水都无法缓解，以及头痛和浑身乏力。这种症状与我曾经体验到的任何一次感冒或上火的初期症状都不太一样。我想自己大概率已经感染，就看明早会不会发热了。
稍微远一些的当下，毕业后的第一年还算比较稳定，倒是希望能够维持这样的状态。也希望能够再 open-minded 一些，更多地尝试去理解多元的世界。
05 · 还在世的人中你最钦佩的是谁？
61。他是我认识极少数能够将热爱的事作为事业、在如今浮躁的当下仍然能够独立且投入地去打磨产品的人。
06 · 你认为自己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目前还没有。自己所获的的一切成就都无法用伟大来形容。
07 · 你自己的哪个特点让你最觉得痛恨？
敏感。敏感是我痛苦的根源，例如我会难以忍受噪声和嘈杂的工作环境、害怕面对冲突并主动回避它、交往过程中很容易去顾虑对方的负面感受，亦会对社会中的负面信息产生强烈的情绪共鸣。我总认为自己的情绪和思维比更多人要细腻，这也导致了我很难从宏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甚至常常不自知地钻入到细节中。
08 · 你最喜欢的旅行是哪一次？
印象里的旅行都不是完美的，也很难评价其上下。其实最近也慢慢地开始理解到，旅行本身是很多元的一件事，即使旅伴是最好的朋友，也会在意想不到的细节上产生冲突。同时旅行也是充满未知的，因此完美的旅行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坦然面对未知、敞开心扉和旅伴或者当地人进行交流才能感受到旅行带来的独特体验。
我最喜欢、也是记忆里最完美的旅行其实谈不上是旅行。那是 2018 年的夏天独自从杭州去上海看五月天的《人生无限公司》演唱会。那次我第一次坐绿皮火车，第一次住青年旅舍，体验了目前为止最难忘的演唱会，还在演唱会现场和青年旅舍各意外认识了一位朋友。
上图拍摄于上海地铁二号线 – 南京东路站。（Unsplash License）
09 · 你最痛恨别人的什么特点？
表里不一、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10 · 你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我有四个小盒子。其中有两个存放了收到的明信片和信件。另外两个里面存放了一些对我而言有独特记忆的物件，例如老照片、收到的贺卡以及一些很具体的物件比如曾经很喜欢的外教老师最后一堂课临走前的签名、中高考的准考证等等。这些物件证明我曾经的人和事确切地发生过，如果没有它们，我的回忆可能不再是鲜活的。
11 · 你最奢侈的是什么？
仍然是敏感。敏感使我能够看到、听到或者感受到更多容易被忽略的美好。也让我在疲惫或困惑时能够被感官所支配、或是沉浸到感官的体验中去。我喜欢初春的风拂过的感觉、总希望静下心去欣赏每一次的黄昏和日落，抓住这些转瞬即逝的感觉。
12 · 你认为程度最浅的痛苦是什么？
短时的、季节性的病痛。我几乎每年都会得两次感冒，偶尔也会有些其他小毛病，但这种痛苦是很快就可以愈合的，它几乎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伤痕。
13 · 你认为哪种美德是被过高的评估的？
孝顺。每当我犯错时，我家人会以“不孝”来批判我。我不相信封建的伦理思想，我承认子女应当最大程度上地顺从父母的意愿。但孝顺不应当凌驾与客观之上，成为父母用以掩盖自己的错误或维护自我的价值感的工具。
14 · 你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
我现在的职业是开发 iOS 和 Mac 应用。这是我最喜欢的职业，也是我从小就梦想的职业。我目前的工作环境要求我专注于客户端技术领域。这没有错，但我更希望能够在产品和设计领域能有更多的思考建树。毕竟广义上的应用开发不只是编写代码。
15 · 你对自己的外表哪一点不满意？
身高。小时候我的家里人会因为我的身高而感到焦虑甚至会因此而责备我，当时的我是很不以为然的。近几年来偶尔会感受到身高低于大多数人的平均值所带来的一些阵痛，往往是很不经意的瞬间发生的。
16 · 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没有机会出国留学或工作。出国留学甚至不是我在学生阶段主要考虑的发展方向。当然这里会有很多客观因素，比如家庭的强烈反对，还有新冠肺炎等。但我依旧认为自己需要通过一些方式去接受不一样的环境和观点，才能更好地面对当下的生活。
17 · 还在世的人中你最鄙视的是谁？
没有。我极少厌恶他人，即使曾经受到过一些人的伤害，但最终都还是能够和解并发现对方闪光的地方。
18 · 你最喜欢男性身上的什么特质？
沉稳、感受力和理解别人的能力。
19 · 你使用过的最多的单词或者是词语是什么？
“Anyway”，它能够让我在交流感到尴尬时迅速地跳出来。
20 · 你最喜欢女性身上的什么特质？
敏锐的思维和思想的自由。或许可以被概括为与社会对女性的固有成见相反的特质。
21 · 你最伤痛的事是什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希望我出门见亲戚不要带着魔方，争执之后当面砸碎了我心爱的四阶魔方玩具。当时我哭着将魔方的碎片一颗颗捡起来收到盒子里面，因为破损得实在太严重，魔方已经无法拼装回去了。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有些微不足道，但我甚至记住了这一天的日期，它给我带来的伤痛好多年过去才逐渐消散。
22 · 你最看重朋友的什么特点？
真诚、将心比心。
23 · 你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或东西是什么？
最爱的人目前还没有。
最爱的东西可能是独立和自由。
24 · 你希望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希望会是一种平静而祥和的方式。当然，我希望自己的作品（works）能够或多或少使他人受用。
25 · 何时何地让你感觉到最快乐？
一些微小而美好的瞬间。我想问题 1 的回答也适用于这个问题。这些瞬间往往是不经意间发生的，更多的时候会在咖啡店或者旅途中，但不仅仅限于此。
26 · 如果你可以改变你的家庭一件事，那会是什么？
希望家人能够受到更良好的教育，或者至少能够拥有最基本的收集信息和辩证思维的能力。家里的中年和老年人的很多生活方式是明显不健康的，而且也是网络谣言的重灾区。我的建议很难改变他们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这也让我感到很不安。
27 · 如果你能选择的话，你希望让什么重现？
目前没有。
28 · 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小升初的时候我经历了一次升学面试。当时家里人为我准备了一本自我介绍的册子。封面上写着我的座右铭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不记得这个座右铭是我当时自己随口说的还是家人替我想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现在的我回答，是 “Stay Hungry. Stay Fullish.”，这是《乔布斯传》中的文字。一些地方会将其翻译为 “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
